［文章］ 岛国新西兰游杂记

高颂麒

      记叙一    听“劫富济贫”之说

　   从悉尼乘班机跨越塔斯曼海，飞行1600公里，到达岛国新西兰的奥克兰(AUCKLAND)。奥克兰地处新西兰北岛的奥克兰半岛交接处，东西两岸都是海湾，它聚居了全国人口（才四百多万）的四分之一，集中了全国工厂的三分之一，是新西兰最大的工贸城市，是个没有污染感觉的美丽的海港城市。我的小儿子原在深圳的跨国物流公司工作，奥克兰的分公司需要人，他觉得适合也就来上任了。利用这个机会，我夫妇俩从澳洲飞到这儿探儿孙，同时感受岛国风光。

　    小儿一家二口在房价中等的或中等偏下的Henderson镇（奥克兰西区）附近新开发的屋村买了一座独居的Horse（两层楼房），楼上居住，楼下大厅与厨房，主楼旁连着一间车房，估计一百二三十平米吧，还加上房后小块花草地，同屋村虽然家家方向不同，但结构相同，很实用，所以，二三十栋大部分已出售。每周都有房屋中介带房客来看一手或二手楼房，平日这里很安静，假日就很热闹了，我还见到讲粤语（白话）的一群中国房客，看样子是打算从别处搬过来而看房的。

　    新西兰多数人住的是我们说的“平房”，而目普遍是轻质混合木结构，用点力敲打墙壁都会咚咚响，住一百二三十平方米（包括车房）的面积是普通的水平。大多数人是靠借贷买房，银行每月扣房贷，人们认为买房保值比租房好，所以买房人多。我那儿子在那里的工资收人按政府规定在人平之上，纳了税还得要扣房贷就显得手紧，他们一班白领有点怨言，埋怨纳税太重，认为新西兰是个“劫富济贫”的国家，而对于买房竞价却没多大意见。新西兰实行累进税率，收入越高税负越重，收人少不用纳税，贫富差距不大。投资开发商（资本家）可能纳税后还显得富有，但打工仔薪高也不感到有多大优越。我跟儿媳到Coun Cil（市镇政务机构）办事，见不少毛利人在办手续领钱，我儿媳说那是各种福利金。钱从那里来？不用说主要是纳税人的钱，是“劫富济贫”来的，是通过税收政策实行二次分配。国家政策基本是这样了，那个党派上台执政都不会有太多变动。我在镇上从表面上看（没作专项调查），白人、华人（华侨）、印度人在各行业忙于做生意，而不少穿戴很随意的毛利人却显得悠闲，是因为可以领“失业救济金”，没工作不工作也能过得去吗？

　    新西兰是福利国家，生老病死实行全包，人们的感觉还是幸福的。大概因为已进入发达国家行列，人平生产总值较高（我见过一组统计数字，2007年大致为二万七千三百多美元），富者贫者差距不是很大，皆能过上相对富足的生活。我的一家亲戚两老退休后移民到这儿，现在女儿不在身旁了他们也不想离开。当然，在这有一定生活保障的环境里，不等于一切都好。我的儿媳带着小孙女推着儿童车去买东西，放着护照、钱财、居家钥匙的手提包挂在车把上，未到镇上，进路边果蔬商店看一看，回头提包就丢了，傍晚有几个中东面孔的年轻人还开着车来观察他们的房子（大概拿到钥匙，观察环境想入室盗窃），我儿子一开门就赶紧开车跑了。这说明还不能消除犯罪活动。我在那里的亲朋说犯罪活动还是比较少的，治安还可以，当地人还没显示出“惊”的感觉呢。我想，比对我国当前存在的入室偷盗、拐卖儿童、捅刀子抢劫等等严重犯罪是应属小巫见大巫的。

　   我来自中国，除犯罪问题，对于贫富差距也有感慨。社会主义嘛，当然要共同富裕，我们国家也曾“劫富济贫”（土改、公私合营），在城市工矿企事业实行“基本全包”，用民间说的“干不干，三十八块半”那样一种接近平均主义的分配制度，这样一来人懒了，生产效率低下，加上不断的政治运动原因，经济走到了崩溃边缘。邓小平主导改革开放，发展经济“是硬道理”，“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带动共同富裕”。“实现小康、共同富裕”是我们的理想。现在我国的经济发展了（GDP总量世界第二），国力强大了，可喜可贺，但同时却又培育出一个少数人的富裕阶层。短时间就出现极富的一帮，实在令人震惊。己有事实表明，不少人是在改革空隙中通过钱权勾结、交易，贪污盗劫国家资财而形成的“极富”。这种“先富起来”画出的是一条贫富差距过大，两极分化的轨迹（有学者认为一极不是绝对贫困就不叫“两极分化”，这是难以自圆其说的见解，按这种说法，资本主义也就从来没有两极分化现象了）。60年的实践走了两个极端（平均主义与两极分化），为什么？难道我们没理想，难道我们不努力？非耶。邓小平说得对，什么是社会主义还没搞清楚。贫穷不是社会主义，两极分化当然也绝不可能是社会主义，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还说不清现实问题。其实，标榜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以人为本”，不断推进解放人的改革措施，实现大家向往的真正的共同富裕、民主自由的社会目标。我觉得我国现在其实还不能算是“社会主义”，比对新西兰，我从现实的政治经济生活看，加上新西兰在世界上清廉的声誉，它虽然有缺陷，我仍感到新西兰的福利主义虽不是社会主义而“胜似”社会主义。我们要达到这样一个“小康”水平，还得要付出很大努力，不仅经济要发展，而且必须把公民付出劳动的成果从贪官手上夺回来。

　    记叙二  冷热逍遥游

　    新西兰的中国移民逐年增多，原因未考究。我所居住的屋村就住着几户中国大陆移民。一户是广州移民，我到来到时，他一家刚锁上门回广州了，听说是教师；两户是上海移民，一户是离了婚的大学生小张，带着小女儿和在中国退休的父母一起移民到这儿拼搏，做着留学与移民咨询业务；一户夫妇在银行做事，我们兑换纽币就请他们帮忙。我的小儿媳是上海姑娘，和同屋村的上海人关系很好，各家都有个小女儿，来往密切，“阿拉”“依”上海话在这几家飘来飘去。这里离市中心较远，走路要两个多小时才到，我的小儿只有假日才有空开车载我们到市中心与附近景点浏览，而小张搞咨询，又常开车进City奥克兰大学，时间很自由，有时我的儿媳托她带我进城自由走动，免得太无聊。而我所在屋村到镇上距离并不太远，来回约一万步需一个钟头，这里的空气特别清新，正好是走路吸氧运动的需要，我就常常流连在这条路上。

　    我逗留新西兰的时间不长，除在奥克兰范围内走动，也在南北岛的主要旅游景点留下了足迹。

　    新西兰的自然景观多彩，旅游资源丰富。火山地热温泉，冰河海沟海滩，这是一般游客旅游观光的热土；境内山多，占了全国一半面积，全岛无蛇虫毒物，崇山峻岭的国家公园是背囊客爬山涉水的猎险胜地。

　    北岛奥克兰市南北地区的景物是各异的。一般游客游新西兰，必去的地方是奥克兰东南部塔拉韦拉（Tarawera)火山附近的地热地带。我们按传统的旅游项目首次自驾车南游。在旅游城市罗托鲁阿（Rotorua)，就有很吸引人的泥巴美容和温泉泡浴，我们总算在这异国火山边上泡了一回硫磺温泉浴。南行游地热公园，正门装饰着毛利人的雕塑，养着一只色彩斑斓的孔雀，自由自在地行走在门前欢迎旅游者。公园内是小山与峡谷，除了婉蜒的小路，两边尽是象煮开着的粥样泥塘，咆哮着，有的地方需搭木桥横跨泥塘而过，山谷间有地热喷泉，烫热的水花四溅，蒸汽与硫磺气味笼罩公园空间，山边的泥土与灌木丛染上青黄色的硫磺。我走在路上低头看看两旁咆哮的泥淖，走着、想着，担心咆哮的地热突然大怒，把小路和游客一起熔化进泥塘里去。

　    北岛中西部是长满肥美青草的丘陵与火山造成的世界最大之一的温水湖——陶波湖，另有一翻景色。游走在山上草丛中自由自在点点自色羊群，映着山背后的蓝天，构成一幅充满生机的图画。在山底下有一世界奇观——萤火虫洞，我们乘船进入黑夜般的溶洞，那里像朔月的天空，满天星斗，闪烁着的点点是生活、繁殖在这里的萤火虫。

　    北岛北边是狭长的奥克兰半岛，多海湾海滩，见不到像南面那样的宽广富饶。沿路市镇有不少毛利人的文化装饰，在一座画满毛利图案象别墅样的建筑旁写着TOILET字样，我小心地进去观看，然后在屋内放心小解。想不到小镇的公厕都这么高贵。半岛最北端像一支长长拐杖，拐杖西面是望不尽头的有名的九十哩长滩，我在这迎着从澳洲方向刮过来的海风拾贝壳。在拐杖手把处是新西兰北向的“天涯海角”，迎着刺骨的北风，只看到浩瀚南太平洋的海浪和云彩，往西北看可以想象中看到遥远的祖国。

　    新西兰是人口“小国”，但面积比我国台湾岛大近七倍。我们到南岛观光，从奥克兰到皇后镇（Queenstown）就相隔八个纬度，要从奥市乘飞机到基督城(Christchurch）由旅行社派车导游。

　    南岛旅游主题是“冰”，和北岛“热”的主题相反。从基督城出发，沿路已看到岛西远处的巍峨连绵的南阿尔卑斯山覆盖着一条自带，这是山上长年积的雪。我们穿过大山峡谷到东面海岸，住到著名的福克斯冰川（FoXGlacief）村，眺望当地山上冰雪流动的奇景，有些大胆的背囊客还爬到半山观看、拍摄。

　    南岛另一名胜景点是有多条大山裂开海水伸进陆地形成的峡湾，这是深不见底的海沟，著名的有米尔福德(Milford)峡湾。我们住在皇后镇，绕行长长的瓦卡蒂普（Wakatipu )湖，经过我以它为背景留影的世界自然遗产——库克山国家公园和通过大山隧道，才能到达乘船游览胜地的米尔福德码头，在覆盖冰雪群山的水峡穿行，感受切割的群山壮丽和峡谷的深邃、感受从冰川断崖直泄而下百米瀑布的壮观，还看见在岸石堆上躲躲藏藏的小海豹，这是我见到在这种条件下生存的唯一生命。

　    回程直接到东岸的但尼丁（Dunedin）市，这里是来往南极洲的补给港口，导游说这里人口有十来万，是充满近代文明景观的城市——古老的但尼丁奥塔戈大学（新西兰的首间大学）、英式教堂、古老的火车，还有闻名世界最陡的街道。在这还能吃上中式晚餐。傍晚驱车到不远的奥马鲁(Oamaru）小镇住下，为的是在海滩观看从南太平洋回来的蓝企鹅。在微弱灯光照射下，一个海浪过后，海滩多了许多活动的黑点，找到自己的伴侣，一双双一对对，经过我的身边也不惊慌，大摇大摆走向草丛中的居所。人们说企鹅对爱情很忠贞，真没说错。

　    这次短期的新西兰之旅开阔了眼界，怪不得有人说“这里是养老的好地方”了，这次总算不负老年之行。

　    （原载《广东老教授》2013年第1期）